游走于真实与幻象之间——大卫·肯尼迪的摄像作品

编译:阿弥  来源:中国美术报 发表时间:2016-11-03

摘要:大卫肯尼迪,70年代生人,美国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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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肯尼迪

美国艺术家大卫·肯尼迪(Dave Kennedy)毕业于西华盛顿大学视觉交流专业,后又在华盛顿大学获得交互艺术专业的硕士学位,长期致力于摄影、拼贴和装置创作。对于肯尼迪而言,艺术创作需要一个主题,而“幻象”是他创作的关键词。他的作品常常是在现实和幻觉的中间地带游移。表象和真实究竟在哪里交汇?他从自己的角度探索并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城市画像

肯尼迪曾经用摄影的方式来重塑城市图景。重新创造出的场景看似写实,实际上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变形,他以此种方式质疑照片是否能够完美地呈现世界,并让观众反思日常所见是否真实。被表现的场地都具有这样的特征:它们在城市中司空见惯,却又一直被人们所忽视。这些场景最熟悉又最陌生:街角、路边、常见的窗边风景。在他的作品中,你会发现这些空间空荡而孤单,但经过仔细观察会发现,遍布其中的线索,如垃圾堆、招牌、废弃材料等,都充斥着人类活动的喧闹和嘈杂——城市的矛盾二元性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认为,被废弃的地方往往与人类有着很亲密的关系,他试图唤醒人们与之相关的记忆。在工业文明高度发达的美国,这种风景和问题随处可见。

肯尼迪的作品是美国城市的肖像。每一幅城市肖像的创作素材都来自于肯尼迪所拍的上百张充满细节的图片。他将这些图片用廉价的影印纸打印出来,经过精选、组合,然后贴到干净的白墙上。他希望从不同的角度对一个客体进行考察,那就好像是穿透了物品的表面抵达它的本质。对于廉价影印纸的选择,他认为,首先常用的相纸太贵了,处理方式也不太灵活,影印纸的尺寸有限制,迫使他将一整幅大图以分离的方式处理,而重新组合总是会给人很多灵感。另外,廉价的影印纸总是会出现一些随机的效果,如条纹状的错误或留白。这种不可掌控的随机性恰恰切合了他的生命体验和生活态度:生命不是毫无缺点的,物与物也不总是能够完全契合,摩擦和矛盾不可避免。便宜影印纸所造成的效果恰能表达这种不完美,而每次创作随机出现的不会重合的效果,也让“此时此地”具有了唯一性。

文化夹缝中的“炼金术士”

肯尼迪的《混合物》(Amalgam)系列作品对寻常物的外观进行了改造,以一种玩笑却又不失准确的方式解构了人们对第一印象的认识和以此为出发点的论断。此系列包括一些摄影作品和三个录像装置。其中,摄影部分的尺寸非常大,在这里,最常见的食物成了表现的主角:香蕉、热狗、石榴、牛肉饼等。他将形状、大小、质地和颜色等进行调整,使其审美性得到提升。与摄影师乔科里(Goicolea)一样,肯尼迪用神奇的PS技术制造出令人信服的幻象。那鲜红的石榴,若不仔细观察,很有可能被当做是生肉中的一块,这种组合挑战着传统意义上人们对事物的认识和解读。这种并置暗示了隐藏在物品表面之下的多样性,而这种多样性也适用于人类本身——人类远比看上去的复杂——但我们只有在建立起亲密关系后才可能获得相对全面的视角。

在录像装置的部分,肯尼迪以自身为表现对象。创作的灵感则来源于他的出身以及早年经历:他是一个出生在太平洋西北部的混血儿,母亲具有意大利和埃塞俄比亚血统,父亲具有爱尔兰和美国原住民血统。而居住环境为二战后安居工程的住宅区内,不同种族和阶层的人在此汇集。在成长的过程中,他经常被人问起“你是谁?”这个问题,这也让他不断地对自己的身份进行重新定位。在不断经历和吸收不同种族的文化后,他将自己定义为不同文化的混合物。

在第一个录像《紫色的大卫》中,一张紫色的嘴唇里套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嘴唇,不断张开闭合的动作显得十分幽默,这与录像本身一丝不苟的技术形成矛盾,但他巧妙地平衡二者之间的关系;在第二个录像《那猫,那鸟,我自己》中,肯尼迪以角色扮演的方式分身成好几个人,穿着和表现具有强烈的反差,从而引出人物内在与外在是否统一的问题。同样,在第三个录像《正统》中,艺术家借二重身幽灵向观众揭露了一个隐藏的家族秘密。通过内容可以看出,这些作品的重点不在于个体生存,而在于全球化时代的混合共生。通过模糊时间和空间、现实和幻象的边界,肯尼迪的录像艺术反映了人类对于美好、尊敬、冷漠、丑恶等共同体验。

对于为何要以“幻象”为主题进行创作,肯尼迪认为,他希望去除人们看到事物表面时那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很多人曾经问他是不是黑人,他认为单单从白种人还是黑种人来定义一个个体是非常肤浅的,并且视觉完全无法担此重任。有很多方式去证明人之所以为人,因此他选择用非常态的手法去表现。他希望重新设定事件,使其成为一则寓言,或是一种象征。而这些事件的范围很广,是对在多元文化的世界语境下的宗教、政治、健康以及家庭的掠影。肯尼迪将自己艺术家的身份定位为“炼金术士”,致力于将梦想、对话以及物象最有价值的一面呈现出来。

肯尼迪的作品多以摄影和音像制品为主。然而他并不是照搬现实,而是对所呈现之物进行了加工处理。他认为,当摄影师将照相机摆放在一个人面前时,摄影师就主导了被拍摄物体的命运。此时,摄影的作用是双重的:既是一种记录,又是一种操控。这种双重性激发他不断创作的欲望,目的在于揭示人们何以接受所见之物。他常常对同一个摄影作品进行二次甚至三次拍摄,最后作品将会呈现出很多的面貌:真的、假的、似真似假的。而这种改变会吸引观众的眼球:当观者发现作品里暗藏玄机时,他们就会比平时看的时间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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