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话题】民营美术馆：出路在哪里？

策划：颜培大李振伟

编者按：新春伊始，美术界的寂静即被一则名为《在证大中的“贼鼠逻辑”：有关“造像深处”答网友问》的声明所打破，原喜玛拉雅美术馆馆长王南溟在声明中详细阐述了因国家艺术基金2018年度资助项目“造像深处：丝绸之路的历史与当下”的知识权益“盗用”和“破坏”等问题所引发的纠纷始末。涉事双方已发生的具体纠纷可能需要通过法律的途径来解决，但其暴露出的在民营美术馆运营过程中隐藏的一些列问题更值得我们关注和探讨。例如，美术馆的馆长如何选任，馆长与策展人在展览过程中如何有效分工协作，策展人的知识权益如何有效的得到保障？其实，要讨论的中心归根结底还是民营美术馆在运营过程中相关话语权的归属问题。不可否认，民营美术馆的发展离不开资本的介入，这在运营的过程中，就势必涉及到学术、知识权益等被资本绑架的现实问题，面对资本的压力，民营美术馆的发展该何去何从？民营美术馆若要健康、长效地发展，此问题必须予以重视。在此，本期时评以此声明为切入点，邀请相关美术馆专家进行讨论，以期对民营美术馆的发展能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

中国民营美术馆的状态与投资人的“业余”程度密切相关

□老羊

2月23日，看到“王南溟跑道”微信公号《在证大中的“贼鼠逻辑”：有关‘造像深处’展风波答网友问》一文，深有感触，次日我发了《王纯杰投诉国家艺术基金，王南溟解除与戴志康的合作，证大集团告诉你：“为什么有人砸数亿真金玩艺术还那么别扭？！》一文，后因标题歧义，误将“王纯杰向国家艺术基金投诉”，写成“王纯杰投诉国家艺术基金”，这会让只看标题的人产生误会而自动关停了该文章。

我试图通过证大集团文化公司过度的商业介入以及一系列侵权行为，导致作为喜玛拉雅美术馆（隶属证大集团）馆长的王南溟放弃与证大集团合作，王纯杰本人也向该项目的官方资金支持机构国家艺术基金反映证大集团违规操作等一系列事件，借机对证大多年来的“业余”行为做一个概括性梳理，它们包括：艺术经营中艺术专业缺失导致的业余，投资人不遵从美术馆规则而至业余，任免职业馆长决策轻率而至业余……等等，以此旁证民营美术馆“业余”之弊端，奉劝他们做出思考，回归专业，告别“业余”。

这篇文章得到大部分艺术批评家、策展人、艺术家的认同，却遭到“资本家”一致反诘：证大的戴志康负债经营美术馆己经不易，策展人和艺术家却还要装清高玩纯粹，是对投资人不负责的表现……还有很多根本就嘲笑艺术家的穷酸迂腐……

《龟兹供养人》 克孜尔尕哈石窟第14窟 约公元6世纪  134cm×200cm 郭峰临摹

在我看来，美术馆的投资人举债经营或经营如何，这是商业常态，被聘请来的馆长、策展人、艺术家都无需承担对方企业经营责任，并且都不必加于考虑，投资人请来的不是企业CEO，而是艺术专才。

在美术馆经营发展的这个层面上，对投资人真正负责任的做法仍然是看他们做得是否专业和独到。但大部分的投资人却没有予与认同。由此暴露出，中国民营美术馆难以发展的根本原因，也出于商业原罪与艺术学术性纯粹性之间难以调合的矛盾。商业原罪中，商人以逐利为终极目的，专业态度、契约精神、理想主义、公共道义都只是一种方式，在利益面前一切方式都是附属物而可以随时牺牲。这与美术馆的非营利性、专业属性、艺术性、开放性、稳定性完全冲突。

可怕的正是，中国民营美术馆的投资人，投资民营美术馆的初始动机五花八门，有附庸风雅以文化提升企业及个人形象需求的，有跟风入市想在艺术市场中谋求暴利的，有借此谋求政府政策资金支持的，有一拍脑袋冲动玩票的，更有做个道场做个贿赂之场兼洗钱之场的……几乎都不是纯粹意义上因为要关注、研究、收藏、传播艺术而专业化地投资运作美术馆。并且投资民营美术馆的商人，还坚定地认为他们这样的初衷完全正确。所以，中国民营美术馆的理当要建立的学术契约规则一地鸡毛。

以我20多年来推广文化艺术的经验，个人有些悲观地认为，短时间要改变中国民营美术馆的现状还是比较困难，对于大部分投资民营美术馆的商人们，此刻，唯艺术难养正使他们呲牙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