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绘画大师如何运用2018年的流行色——太空紫

作者:Alexxa Gotthardt 编译:阿弥  发表时间:2017-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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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rtesy of Pantone

自古以来,紫色就常常和伟大的事物相联系:无边的权力、强烈的个性以及非凡的艺术天才。克利欧佩特拉(Cleopatra,埃及艳后)和尤利乌斯•凯撒喜欢穿紫色的衣服,并将宫殿也布置成紫色。印象派画家莫奈也狂热地热爱紫色。而流行乐之神普林斯(Prince)更是将一张极具个人风格的专辑命名为《紫雨》(Purple Rain)。

前一段时间,彩通公司(Pantone)发布了2018年的流行色:太空紫。在官方声明中,他们认为“太空紫”能够提高“创造力和独创性,以及能够指引未来的视觉想象力”。

实际上,要了解紫色的创造性作用和文化影响,最佳的方式就是回到美术史当中。

紫色的历史开始于公元前一世纪。当时,人们开发出一种新的颜料,称为“purpura”,或约“泰尔紫”(Tyrian purple)。这种颜料来源于一种体型很小的贝壳动物骨螺(murex)。提炼的过程很不容易:提取一盎司紫色意味着要撬开25万只骨螺的贝壳——而这些颜色,只够染一件长袍。

和所有稀缺物品一样,紫色变得非常昂贵。古罗马有权有势的人——特别是以凯撒为首的权贵,都为紫色所倾倒。在访问过克利欧佩特拉那由紫斑岩石和紫色织物装点的华美宫殿后,凯撒开始为紫色疯狂。待他返回罗马,他宣布只有自己可以穿全紫的长袍。而这条法律在后来的尼禄王国更加严厉了:如果有人违背命令,就会被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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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泰勒扮演的克利欧佩特拉,《埃及艳后》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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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中的凯撒形象 Photo by Kevin

后来的君王放宽了对紫色的限制,但紫色和“权力”“奢华”的联系却延续了下来。古罗马建筑中的墙画和马赛克装饰常常采用紫色,以示地位。拜占庭的统治者也对紫色青睐有加。在意大利拉文纳地区现存的圣维塔莱教堂里,保留着一件公元547年的马赛克作品,作品中的查士丁尼一世穿着一件从头到脚都是紫色的袍子;他周围的侍臣也穿着颜色稍微柔和的紫色服装,以示尊贵。——拜占庭人还发明了一种说法:“生于紫色”(born in the purple),意为出身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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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亚伯斯,《壮观》,1965 Susan Sheehan Gallery

后来,天主教堂常常使用这种颜色,身着紫色长袍的牧师开始大量出现在肖像画中。18世纪的法国宫廷也采用了这种做法:在安东尼-弗朗索瓦·卡莱特(Antoine-François Callet)为路易十六所作的肖像画中,他就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加冕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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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弗朗索瓦·卡莱特,《路易十六肖像》,1789 Photo via Wikimedia Commons

当少年化学家威廉·珀金(William Perkin)在1856年偶然发现了紫色的合成配方时,紫色的获得变得相对容易些了。发现过程是这样的:珀金当时正用煤焦油寻找遏制疟疾的方法。实验结束后,他发现容器内残留了一些非常漂亮的紫色。珀金称它为“紫红”(mauve),而紫色也迅速成为了那个世纪的常用色——衣物、家具,甚至是拴狗的项圈,都被竞相染成了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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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阿尔瓦,《你走之字路我走之路》,2016 Avant Gallery

最具革命性的画家们也加入了这场紫色狂潮。值得一提的是莫奈。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他的艺术实践深深扎根于光影对色彩的影响。他认为紫色对阴影的表现比黑色更有效。他曾经写道:“我终于发现了大气真正的颜色,那就是紫色。新鲜空气是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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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莫奈,《滑铁卢桥》,1903

他的热情感染了其他印象派艺术家,艺术家们对紫色的喜爱被艺评家称为“紫色狂热”——一种针对紫色的歇斯底里症。正如斯特拉·保罗(Stella Paul)在她的书《染色:颜色的艺术故事》(Chromophilia: The Story of Color in Art)中所说,印象派画家的赞助者认为印象派画家们“拥有敏锐的感知颜色的设备,使得他们可以发现处于光谱边缘的紫外线,而其他人则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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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霍尔,《牛》,1977

其他的20世纪的激进艺术家则使用紫色制造很多不同的效果。在《黑色鸢尾之六》(Black Iris VI)中,乔治亚·欧姬芙用多样的紫色描绘了花瓣不同的部位。和印象派相同的是,欧姬芙并没有打算再现现实。她用颜色和形式来表达无形的力量——温暖,色欲,以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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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亚·欧姬芙,《黑色鸢尾之六》,1936

20世纪的英国绘画大师弗朗西斯·培根在扭曲的人体中自由地使用着紫色。举例来说,他用紫色描绘了一系列尖叫的教皇。在《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的习作》(Study after Velazquez’s Portrait of Pope Innocent X)这件作品中,他用激烈的标记将人物的紫色长袍盖住了,就好像是抹杀了代表天主教的紫色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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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培根,《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的习作》,1953

抽象表现主义画家如马克·罗斯科,在运用紫色的时候,同样考虑到了紫色和宗教的关联。在他设计的休斯顿的罗斯科礼拜堂里,陈列着众多他用各种紫色创作的作品。然而,和培根的具象表现不同,罗斯科更关注紫色的冥想力和安抚功能。与此同时,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开始探索他那缥缈而巨大的光影空间。有时他将单色和散射的玫红放置在一起。进入到此类空间,有人也认为会增加宗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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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罗斯科,罗斯科礼拜堂,1964-1971

或许,太空紫和艺术史联系最紧密的时刻,出现在1960年代的波普艺术时期。安迪·沃霍尔的丝网印刷作品为紫色增添了新的光辉。但是,他的朋友、“波普巨星”伊莎贝尔·科林·杜福瑞斯(Isabelle Collin Dufresne)却在字面意义上变成了“紫色”的——1967年,她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太空紫”,将头发染成紫色,并且涂上紫色的眼影和口红。从奢华,到激进,再到超然(以及成为同性恋的代名词)——杜福瑞斯将自己的实践融入到紫色寓意的流变之中。当然,反过来可以这样讲,潜藏在紫色的各种寓意下面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文化潮流和故事。


文章译自Artsy 杂志 What Art History Tells Us about Ultra Violet, Pantone’s Color of the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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