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器修复那些事

王汝鸿  来源:中国美术报 发表时间:2017-09-06

摘要:日前,“妙手呈金——武汉博物馆馆藏青铜器保护修复成果展”正在武汉博物馆展出,展览以该馆修复的近200件青铜器,分“病害·医方”“如琢·如磨”“古法·今术”“人生·追求”四个单元介绍了青铜器的修复原则及方法、青铜器的典型修复案例,展示了青铜器修复的工艺和技法以及修复人员的工匠情怀。此文便对青铜器修复方法做简单的介绍,以期读者对青铜器修复工作有所了解。

编者按

日前,“妙手呈金——武汉博物馆馆藏青铜器保护修复成果展”正在武汉博物馆展出,展览以该馆修复的近200件青铜器,分“病害·医方”“如琢·如磨”“古法·今术”“人生·追求”四个单元介绍了青铜器的修复原则及方法、青铜器的典型修复案例,展示了青铜器修复的工艺和技法以及修复人员的工匠情怀。此文便对青铜器修复方法做简单的介绍,以期读者对青铜器修复工作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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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秦公镈 38.2cm×24.5cm 上海博物馆藏

我们在博物馆或拍卖场见到的青铜器,大多是比较完好的,但实际上,大部分青铜器都是在“美容”处理后才出来与大家见面的。有些刚出土的青铜器会因埋葬环境、挖掘不当等原因,被挤压变形,甚至破烂不堪;传世的青铜器虽然保存状况相对好些,但也有不少在收藏、辗转流传过程中发生破坏的。这些破碎的青铜器,当然无法直接上展或上拍,只有先请青铜器修复工作者把它们“医治”好,它们才能“健康完整”地与观众见面,向观众讲述其承载的历史。

患者在看病前需要检查诊断,医生才好对症下药,青铜器的修复也是这个道理。修复之前需要先采集其基本的信息(就如填写病历本),其次是用现代的仪器给青铜器进行全方位的分析检测(即化验),在这两项工作结束后才能对症下药,给出明确的修复方案。

洗澡:去除青铜器的有害锈

文物还要洗澡?没错,青铜器修复的第一步就是洗澡,即去除器物表面的附着物。不过给文物洗澡可是个技术活,可不能拿水一泡搓搓就成了,在清洗青铜器前应先对其表面附着物的组成成分进行化验,针对不同的附着物采用对应的清洗方法。

青铜器清洗,第一个环节是去锈。对于暴露于青铜器具外部的粉末状锈,宜采用手工去锈的方法;针对面积较大的锈,可采用喷砂机去除,该方法快捷有效,易于操作;对洞隙深处的锈,可采用激光去锈的方法去除,但这一方法对于大面积有害锈的去除工作不太适用。

给青铜器洗澡可不是越干净越好,不能把表层锈蚀给去除干净露出本体的金黄色,要防止青铜器完全“走光”。一般来说,去除表面土垢、硬结物、膨胀疏松的腐蚀产物、可溶盐以及氯化物等即可,而表层致密均匀的无害锈蚀物和重要的有价值的痕迹一般是予以保留的,最终获得一个均匀美观的表面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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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拼接碎裂的青铜卣盖 图片:《考古进行时之青铜密码》

整形:青铜器外形修复

青铜器的变形和残损是由于受到外界环境中外力作用而产生的,所以这便要求对出土后的青铜器进行整形,使其恢复原貌。但这些青铜器大多数都有上千年的岁数,非常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出现新的碎裂。所以整形前一定要结合仪器分析的结果,根据器物类型、变形程度、变形部位、金属性质等进而决定具体整形方法。

锤打法。是针对那些胎质厚、延展性较好、韧性强的青铜器的整形。如果铜器是圆形、有弧度的器物,可以根据弧度大小制成不同弧度的铅砧等器具,垫在变形部位,然后用铅锤在反方向锤打,使弧度或凹面逐渐向里收缩或扩散,直到恢复原貌。

模压法。用于铜胎较薄、韧性好、腐蚀轻的铜器。多采用锡或木制的台钳或液压机缓缓加压,铜片大约恢复三分之一时,停一段时间去掉压力,检查恢复的变形是否正确。如果去掉压力后还有小的变形存在,再用锤打的方法去解决,如果没有液压机也可以借用青铜器矫形器,将变形的青铜器片放在螺旋夹具内,手动利用螺槽转动向,向变形青铜器片加压,时紧时松慢慢地直至变形青铜器恢复原形。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整形到什么程度必须充分地尊重史实,严格把握尺度,决不能臆造。这就需要修复工作者对各个时代、各个地方器物的造型工艺特点等有一个较全面的了解,修复时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

补配加色:青铜器外表补饰

不少出土的青铜器是缺胳膊少腿的,为了能够向观者展示完整的器物,就需要对其进行补配与补饰。简单的补配就是用铜片或者树脂直接补配,铜片保证强度重量,树脂保证纹饰,各取所用;复杂一点的缺失部分需要翻模铸造,铸造材料有树脂、铜及锡铅合金。这一修复工序是针对配补部分而言的,还有一部分与原有部分相比缺失原有的纹路,则通常需要补饰,要让修补的部位与周围颜色衔接自然、浑然一体。但需要注意的是,容器类青铜器的器物外表面要保持颜色一致,但内部要有一个明显的区分度,这样比较容易分辨。

青铜器“出院”前,最后的环节是“穿新衣服”——最后器物表面的缓蚀、封护则是必不可少的。缓蚀类似内衣,可有效延缓金属腐蚀;封护更像外套,可隔绝或减少外界环境中的水分、氧气和其他有害成分对器物的腐蚀,达到长久保存的目的。这件衣服类似于“皇帝的新装”,选用的试剂基本为无色透明的材料,不会对器物外观造成太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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