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伦敦艺术之夜,探讨“家”的当代涵义

作者:KADISH MORRIS 编译:子鱼  来源:Frieze 发表时间:2018-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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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an Goang-Ming, Dwelling, 2014  Photo:艺术节官网

“家”(home)不再有原本的意义。在格伦菲尔塔大火(2017年,伦敦的格伦菲尔塔发生火灾,造成72人死亡。译者注)之前,家是残暴的资本主义无法侵蚀的空间;在温德拉什驱逐(2018年,英国政府决定将移民至温德拉什的加勒比非法移民遣返。截至消息爆出、遣返活动停止前,已有上百人被驱逐出境。译者注)之前,家是记忆、关系和自我构建的基础。在数据保护遭到破坏之前,家是保存隐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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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a Favaretto, I poveri sono matti (The poor are mad), 2005–2018  Photo:艺术节官网

那么,“家”在当下意味着什么呢?这是今年伦敦“艺术之夜”(Art Night)——由海沃德画廊(Hayward Gallery)策划的夜间当代艺术节——所要探讨的问题。活动于7月7日举办,从傍晚6点至次日早晨6点,共持续12小时的时间。在此期间,画廊、公园、电视台等各地会有艺术作品展出,包括雕塑、装置、现场表演等形式。作品大都探讨中产阶级化、殖民主义、家庭生活、民族主义和移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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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loor Is Lava’, installation view, the house of Natalia Gonzalez Martin, Bonnington Square, for Art Night 2018. Courtesy: Subsidiary Projects, London

唯利是图的房东用随手抓来的东西建造“家”的能力,与那些捉襟见肘的策展人将卧室、车库或商店变成艺术空间的能力是相似的。在著名的邦宁顿广场(Bonnington Square),娜塔莉亚·冈萨雷斯·马丁(Natalia Gonzalez Martin)和乔治亚·斯蒂芬森(Georgia Stephenson)共同策划了群展“地板即是岩浆”(The Floor is Lava),参展艺术家包括赫尔达·德·普福德(Helenda De Pulford)、杰克·埃文斯(Jack Evans)、奥娜·威尔金森(Oona Wilkinson)等人。威尔金森探索了寮屋居住者的历史。在1980年代,伦敦的寮居者为社区引进了完善的管道系统。另外两位艺术家进一步探索了自制建筑的形式。埃文斯在门廊里装饰了多立克柱子,普福德由蜡烛制成的巨型笑脸装置在夜晚的湿气中慢慢融化。在这个空间里,你很容易忘记这是人居住的场所,直到转身时瞥见里面的厨房。生活的乏味无法避免,但也正是它提醒我们寻找灵感,从而让简陋的居所改头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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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ry Achiampong,Performance and installation  Photo:艺术节官网

从这里走上30分钟,便可到达九榆树区沿河的艺术空间StudioRCA,在这里能欣赏到拉里·阿契亚彭(Larry Achiampong)的视听装置。装置探讨了“他者性”,特别是非洲散居侨民的他者性——他们面临的殖民主义和流离失所的窘境。晚上10点,艺术家出现。他穿着一件白色连帽衫,黑色的网罩罩住了他的脸。在装置中,嘻哈音乐、电子游戏、科幻场景和富有情感的录音文字混合在一起,嘈杂而富有现实性。其中一项内容很容易辨认:2010年英国暴动期间,BBC一位无知记者采访了印度作家达库斯·豪(Darcus Howe),问他是否也参加了暴动。阿契亚彭用散文、电影、音乐和文字的形式,探讨了流离失所、被抛弃和被歧视,这是一个现实而又古老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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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il Altındere, Space Refugee, 2016–2018  Photo: Jonnie Bassett

在英国星际学会展出的多媒体装置《空间难民》(Space Refugee,2016–2018)也探讨了关于归属感的问题。这件哈利勒·阿尔特勒尔(Halil Altındere)的作品以1987年首位前往太空的叙利亚宇航员穆罕默德•艾哈迈德•法利斯(Muhammed Ahmed Faris)的故事为基础。装置中出现了人造纪念物、肖像和一部影片。法利斯在影片中与其他难民讨论了离开和返回叙利亚的艰辛。他希望能在太空重建城市,在那里建立自由和尊严,远离暴政和不公。影片《奎托帕》(Queertopia,2018)也展望了未来。影片是对表现酷儿群体空间的艺术作品的展示。酷儿群戏希望能够寻找到适合他们的环境和景观,在那里“孕育新的颠覆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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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écile B. Evans, Amos World is Live, 2018  Photo: Jonnie Bassett

普雷姆·萨希卜(Prem Sahib)的雕塑作品《500平方英尺》(500 sq ft,2018)矗立在沃克斯豪尔公园。这是一座一居室的复制品,着重表现当地不断变化的景观,以及同性恋当下的夜生活场景。这个由黑墙组成的装置像一座迷宫,又像是夜总会的走廊。底层住宅变高档仿佛是一夜之间完成的,而萨希卜作品随建随拆的属性也体现了相同的时间观念。塞西尔·b·埃文斯(Cecile B. Evans)的表演作品《阿莫斯的世界是即时的》(Amos’ World is Live,2018)剖析了租户和业主之间的关系。埃文斯在一个虚构的电视节目中,讲述了一个有关“促进社会进步的住宅区”的故事。展,故事情节围绕着房客展开,随着情节的推进,这些房客的体验和建筑师空洞的承诺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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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mara Henderson, Vision 3: Flowering Transition, 2018 Photo:艺术节官网

艺术节中的有趣作品还包括《可出借、可修复和可出售》(Lendable Mendable Vendable,2018)——哈里特·弗莱约特(Harriet Fleuriot)和萨拉·考金斯(Sarah Cockings)的互动表演装置。此装置探讨了人们对自己拥有物的不满。这些不被需要的物品在“一个人类控制的定制机器”的作用下,“完成了一系列物理的和虚拟的转换”。整个装置是对家庭生活的拒绝,或者说,是对消费主义编造出来的无聊家庭生活的拒绝。另一件作品是马里内拉·塞纳托雷(Marinella Senatore)的《伦敦游行》(The London Procession,2018年)。包括歌手、舞者和拉拉队队员在内的一行人从巴特西发电厂出发,一路游行至海沃德画廊。游行队伍显得混乱又可爱,它探索了在城市景观跃居于社区凝聚力的现状下,“集体创作进程”所释放出的解放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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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nella Senatore, The London Procession, 2018  Photo: Rachel Cherry

总的来说,出现在此次艺术节上的多是一些即时性的作品。在大英帝国的骄傲逐渐退却,世界杯庆祝口号“它要回家”(It’s coming home,艺术节举办时,英国还未失去夺冠可能性。译者注)充斥于大街小巷时举办一场这样的艺术节,可以说是很及时了。但是在边界争端、家园重建、国际驱逐等问题丛生,租金高涨和工作生活无法分开的当今社会,“家”的意义是否不复存在?很少有人能在身体上、法律上、甚至是情感上与此词产生共鸣了。或许在一夜之间解决问题不是艺术的职责,但它应该为讨论打开大门,同时承认,它在社会重新洗牌的过程中,扮演的角色是多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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