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推介 | 《日本画记》:描绘战后日本的世情雅趣

[美]蒋彝  来源:中国美术报网 发表时间:2018-04-11

摘要:扁脸;鼻子没有什么鼻梁;头发乌黑,夹着几丝白发;双眼微微地斜着,往下而不是朝上;身穿英国五十先令定制的灰色外套;走路不像英国人;兴许是个白痴,因为他两眼不眨地久久盯着一棵小枫树,盯着湖上的三只白鸭,看的时间更长;漫步而行,仿佛大病住院了多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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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画记》

著者:[美]蒋彝

译者:梁贝特

出版时间:2018.1

出版社:世纪文景 上海人民出版社

◆ 编辑推荐

扁脸;鼻子没有什么鼻梁;头发乌黑,夹着几丝白发;双眼微微地斜着,往下而不是朝上;身穿英国五十先令定制的灰色外套;走路不像英国人;兴许是个白痴,因为他两眼不眨地久久盯着一棵小枫树,盯着湖上的三只白鸭,看的时间更长;漫步而行,仿佛大病住院了多年似的。

——蒋彝“自画像”

他是中国文化的国际使者,英国皇家艺术学会会员,美国科学院艺术学院院士。

他是饮誉国际的散文家、画家、诗人、书法家,受到西方学界和艺术界的高度评价,贡布里希盛赞他“才华洋溢又迷人”。

他交游广阔,朋友圈里有杨联陞、徐悲鸿、刘海粟、梅兰芳、熊式一、萧乾、叶君健、吴世昌、铃木大拙、华兹生……

他在旅行中喜欢沉默不语,抛开政治、战争等因素描绘异乡的风景人文,一系列隽永的画记却成功打通中西文化成为经典,经久不衰。

今天我们重读他这些出版于上世纪中叶的作品,不仅仅是为了解一个遥远国度的文化历史背景,更在于享受那份行走观察中淡然的快乐,体悟文化与人生的心境,重新认识周遭的世界,感受生命的美好。

◆ 内容简介

20世纪60年代,旅居英美数十载的蒋彝带着他的乡愁行至日本。

抛开所有对这片土地的固有印象,他的足迹远超大多数日本国人之所及。

去东京观看国际大都会的繁华演绎;

到古都奈良寻找千年前的一株八重樱;

在河口湖畔等待云消雾霁后富士山的笑靥;

于十和田的风雨里探访传说中耶稣的坟茔。

兴之所至,

雍容古雅的伊势神乐信手成诗;

华丽摩登的宝冢歌舞挥笔成画。

蒋彝用他中国传统文人的行游方式,

一程又一程地描绘这个国度的别样风情。

是为《日本画记》。

◆ 作者简介

蒋彝(1903—1977),字仲雅,又字重哑,江西九江人。

出身书香门第,自幼从父亲习书画,深得东方艺术之精神。

青年时期进入东南大学学习化学,之后投笔从戎,加入北伐。

战后历任三地之县长,因求变革而得罪权势,痛心政治腐败之下,辞官赴英,却不承想一走竟是数十年。

旅居英美期间,以笔名“哑行者”出版了一系列隽永的旅行画记,畅销西方,成为享誉国际的散文家、画家、诗人和书法家,堪称“中国文化的国际使者”。

1975年回到阔别数十年的祖国,与妻女团聚。

1977年逝于北京,归葬家乡庐山脚下的马回岭公墓。

◆ 译者简介

梁贝特(1987— ),祖籍浙江温岭。留英七年,现居杭州。牛津大学古典学专业研究生。目前供职浙江大学,擅长英汉互译。


《日本画记》:描绘战后日本的世情雅趣

蒋彝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8世纪中国著名的诗人李白如是道。然而,李白所构想的天地拘于唐代中国的疆界之内,其北以戈壁沙漠为界,西抵喜马拉雅山昆仑山脉,东垠南隅又为东海、南海所包。于彼时的国人,天地仅是地球上一方有限的疆域,而李氏亦对其外之大千世界一无所知。但在20世纪,在这个囊括了那个8世纪时期中国有限疆域的世界,李氏所言,确乎真切。我有幸能降生于这个20世纪的世界,并且生活在一个比李氏所居更为敞阔的“逆旅”之中。我依然是李氏所知晓的人类家族中的一员。只是,他定不曾想到,我们的这个大家族会如此发展壮大,且会在世界的别处,与诸多其他人类家族共同生活。

为欢人世,便是要乐人之所见,而但求毕生无惑。此前的三十余载,我是在中国境外度过的。时辗转于五大洲,几近横渡七大洋,虽不能言我之足迹已遍及世界的每一寸土地。在旅途中,我亲见了无数远超李白所知之物事,也寻到了比李白曾在他短暂的浮生中哀叹过的那些逝者更多的生活乐趣。毕竟,李白决计不会知悉,中国人会被封以“异邦人”、“难以理解的民族”的称号,更别提西方世界了。我曾对被人叫成“板着脸孔之人”这样的绰号一事苦恼不已—那是我栖居西方头几年的事情。末了,我已能对那些人付之一笑。因我忆起了一个自公元3世纪流传至今的中国古代寓言《杨布击狗》:

杨朱之弟杨布,衣素衣而出。天雨,解素衣,衣缁衣而反。其狗不知迎而吠之。杨布怒,将击之。杨朱曰:“子毋击矣,子亦犹是。曩者使女狗白而往,黑而来,子岂能毋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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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布在雨前雨后实为同一人,只是他家之狗不识其外衣由白转黑这一变化。身处东方的中国人其实与西人皆为人,有异之处仅在于前者面部结构较扁平,且母语不同。东西方人不同的外貌特征,本不该令他们对彼此如此陌生。我曾尽力阅读过少许早期西人所写的关于中国以及中国人的书籍。这些作者只在东方待过一些时日,就自创了各类名称用语来形容中国人。这促使我想要记下我对境外迄今为止一些所到之处的个人印象。不管怎样,我是在“性相近,习相远”的儒家思想影响下长大的。这一思想的内涵是:“人会因彼此的共性而接近,又因习性习俗之异而有所区分。”然而,即便我以求同而非求异为目的开始记录我的游历,仍总会观察到那些与中国人不尽相同的生活习性和生活方式:要知道,我们出生地的气候和地理条件是不同的。我之所见,皆收录于我的“哑行者丛书”中。丛书关乎我在英国湖区、伦敦、约克郡、爱丁堡、纽约、都柏林、巴黎、波士顿和旧金山的游历。我未用母语书写这些书稿以供国人看阅,那些国外人士倒能读上一读并作评论。总而言之,这些书颇受好评。仅有些个评论者质疑我为何不试着涉猎一些更深刻的话题,譬如各地的历史、思想、宗教、政治以及社会结构。我必须承认,我对西方生活的这些方面无从置喙。很多西方作者在中国只待过很短的时日,甚至连句中文都不会,一回本国就能写出一堆关于中国历史、哲学、宗教和政治活动的厚书。我则不然。虽我已在英美两国侨居多年,能言其语,却依然对英国的托利党和辉格党知之甚少,对美国的共和党与民主党也了解甚微。而诸如历史、哲学及宗教类的话题于我更有如黄金般遥不可及。每念及此,我总会忆起另一个中国古代寓言《齐人攫金》:

昔齐人有欲金者,清旦衣冠而之市。适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吏捕得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徒见金。”

与这位齐人一样,我对金子也很着迷。但我无法像他那样攫金,因我眼中看到了周遭的众人,兴趣便转之于人了。

此《日本画记》新卷,专为这一方天地之人而写。不过,本书有一点异于我的其他游记:后者都只涉足一个城市或地区;本书涉及了多个城市的日本人,因我曾在不同的季节四度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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