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评】这5年,我们没白等——第14届卡塞尔文献展德国展区述评

徐景怡   来源:中国美术报 发表时间:2017-07-10

第14届卡塞尔文献展已从希腊雅典返回了德国,在卡塞尔市展开了更全面的展览活动。今年的文献展,除了在政治上更加激进、艺术家的选择上更加多元之外,展览的场地也更加分散。除了在雅典设立平行展区之外,在卡塞尔市内的展馆分布也可谓星罗棋布。策展人亚当·希姆奇克在开幕之时就强调,完整地观看文献展的每一个细节是十分必要的。而除了弗里德里希阿鲁门博物馆这个标志性的主展馆,展品还分布在数个大小场馆和室外的广场空间。在卡塞尔这个不算小的城市,要走遍所有的场馆的确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事情。 

不仅仅如此,在今年的文献展上,主展馆弗里德里希阿鲁门博物馆变成了展出希腊雅典国家当代艺术博物馆(EMST)公共收藏的场所——只有一位文献展艺术家的作品被放置其中,它就是本·拉塞尔(Ben Russel)的大型视频装置《好运》(Good Luck)。此外,博物馆外立面上的“弗里德里希阿鲁门”(Fridericianum)字样被土耳其艺术家巴努·钦内图(Banu Cennetoğlu)改为了“注意安全是件令人惊恐的事”(Being Safe is Sc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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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 Russell, Good Luck, 2017, at documenta 14, 2017. Photo by Benjamin Westoby for Artsy.

但应该注意到的是,大部分的作品都集中在三个最主要的展厅:新邮局、文献展厅和新画廊。那让我们来看一下今年文献展的这三个展馆都各有什么样的精彩呈现吧。 

新邮局(Neue Hauptpost) 

顾名思义,新邮局展馆由原卡塞尔市的邮政大楼改造而成。在本届文献展上,新邮局展馆负责了大部分特邀作品的展出,其中包括了一些与邮件、通讯和分配制度相关的作品。据策展人称,这样的安排正是为了迎合文献展中“再分配”(redistribution)的概念。展厅中首先可见的,是巴基斯坦艺术家拉希德·阿尔恩(Rasheed Araeen)的大型装置,以及他在1987年创办的杂志《第三文本》(Third Text)和一些抽象的绘画和雕塑。值得一提的是,阿尔恩创作的一些长方体形状的雕塑,成为了供观众休息的桌凳,相信参观过本届威尼斯双年展的人应该对这样人性化的安排不陌生。 

玛利亚·哈希比(Maria Hassibi)的大型行为作品《登场:独奏》(STAGING: solo)则出现在一层展厅的入口、二层楼梯的转角和三层展厅,这个由众多舞者联合表演的项目,以极慢的速度让人感受到每一块肌肉的动作。 

塞尔维亚艺术家伊莲娜·海杜克(Irena Haiduk)在展厅二楼开设了一家“鞋店”,她重新设计制作了前南斯拉夫国营企业生产的劳保鞋子“波罗萨那”(Borosana),意图讽刺艺术产业化的现象。然而这些鞋子却成为了现场观众和工作人员抢购的商品,这也可算得上是现成品艺术在文献展上迸发的一个亮点。 

文献展厅(Documenta Halle) 

文献展厅是在第9届卡塞尔文献展时专门建造的一处展厅,也是唯一一处专门为文献展准备的展览场所。在本届展览的主要展厅中,这里的展品数量最少,气氛也相对轻松,似乎是一次向非洲艺术和原始艺术致敬的仪式。 

 在非洲土著音乐的渲染之下,大厅中的几件装置让人印象深刻:秘鲁诗人、艺术家塞西莉亚·维库亚(Cecilia Vicua)在雅典展览过的装置《红线的故事》(Quipu Womb),经过小幅改进之后,再次出现在展厅的中央;马里艺术家阿布巴卡尔·福法纳(Aboubakar Fofana)继在雅典之后,再一次利用不同的靛蓝色织物和地板上的绿植,勾画出非洲大陆的抽象图景;塞内加尔艺术家艾尔·哈迪·塞(El Hadji Sy)用7幅综合材料绘画,排列出非洲土著图腾中常见的图案。整个大厅也经过了重新的设计,并搭建了一个用于行为表演和音乐演奏的舞台。瑞士艺术家亚历山德拉·巴克瑟西斯(Alexandra Bachzetsis)的影像装置《大屠杀七个阶段研究》(Studies for Massacre Seven Stages),则为整个展厅添上一种严肃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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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德拉·巴克瑟西斯,《大屠杀七个阶段研究》 图片:Blindbild

新画廊(The Neue Galerie) 

新画廊是卡塞尔文献展在本届展览中首次启用的展馆,展品相比其他展馆是最多的,展品并非全是当代作品,主题包罗万象,政治色彩浓厚:德国和希腊的关系、选择雅典作为展区之一的原因、赔偿的话题、文化殖民主义问题、19世纪民族主义与20世纪博物馆公约的关系,以及东欧和拉丁美洲政治人物形象等。展厅中甚至还展出了一些配合政治主题的历史大师作品。 

新画廊的核心话题,是探索19世纪殖民主义语境下的跨国企业、剥削和奴隶制现象与20世纪现代主义艺术和博物馆文化兴起的关系。其中,玛利亚·艾希霍恩(Maria Eichhorn)的作品《罗斯·维兰研究所》(Rose Valland Institute)更是把新画廊的展览推向了高潮。罗斯·维兰是一位法国史学家,曾经对二战时纳粹对欧洲犹太人艺术收藏掠夺的史实有着深入的研究。艾希霍恩把大批相关的书籍资料搬到了新画廊的空间中,引发了观众对那一段历史的深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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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展新画廊展厅中,玛利亚·艾希霍恩的作品《罗斯· 维兰研究所》 图片:NRC

虽说本届文献展的卡塞尔展区几乎将雅典展区照搬至了德国,但在这里,对国际政治的介入和对历史的追溯,却达到了雅典未曾具有的高度。在这一点上,从弗里德里希阿鲁门博物馆门前矗立的《禁书之庙》,以及其他数件散落在卡塞尔市内的公共艺术作品就可以得到很好的印证。5年一届的卡塞尔文献展,履行了当代艺术应有的社会责任:在全球政治、经济和社会问题频发的当下,以对西方文明发源地雅典的关注,来彰显当代艺术的担当。应该说:第13届卡塞尔文献展后的这5年,我们没有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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