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人画”拍卖市场解读

王雪茹  来源:中国美术报网 发表时间:2016-10-30

摘要:2016年是中国“新文人画”提出的30周年,2016年5月“新文人画三十周年回顾展主题论坛”曾在南京成功举办,一批致力于中国新文人画体系构建的专家、学者、艺术家等共议“新文人画”的发展与未来。回观前30年的发展情况,“新文人画”作为当代艺术的一部分,其在市场中所占比重持续增长,已然成为当代书画收藏板块中的一股新生力量。

【编者按】2016年是中国“新文人画”提出的30周年,2016年5月“新文人画三十周年回顾展主题论坛”曾在南京成功举办,一批致力于中国新文人画体系构建的专家、学者、艺术家等共议“新文人画”的发展与未来。回观前30年的发展情况,“新文人画”作为当代艺术的一部分,其在市场中所占比重持续增长,已然成为当代书画收藏板块中的一股新生力量。本文通过代表性艺术家拍卖市场数据解析“新文人画”整体的市场发展概况,并从中总结“新文人画”作品在市场中的流通特点,试为读者呈现出“新文人画”的市场和收藏概况。

新文人画家集群的形成与发展

新文人画”作为一个绘画派别已存在了30年的时间,1997年之前“新文人画家”群体不断扩大、不断稳定。后期,“新文人画”的发起者和倡导者不断坚持,以每年一次的频率举办“中国‘新文人画’年展”。据相关艺术品市场资料显示,这个阶段沉淀下来的“新文人画家”都已是中国美术界的一股强大力量,并成为艺术市场上的“佼佼者”。随后参与进来的画家不断增多并形成了“新文人画家集群”。陈绶祥为发起人创办了“中国画名家研修班”,“新文人画”展览的主要参展成员绝大多数都参与进来学习。十年间的展览地点涉及中国南北方主要城市,可以看出“新文人画”影响范围之广。通过十年展览的主题可以看出画家们在不断自我剖析,通过对“新文人画”艺术的不断完善来弘扬中国传统文化。

1992-1997年“新文人画家”拍卖情况汇总表(按姓氏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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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人画”作品首次进入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两位画家是陈平和方增先,二人作品在1993年上海朵云轩首届拍卖会亮相,方增先的《兰亭修禊图》卷以41030元的价格成交,这是“新文人画”作品初次试水艺术品拍卖市场。随着“新文人画家集群”被社会机构不断认可,此阶段何水法、何建国、季酉辰、李老十、李孝宣、林海钟、刘文洁、了庐、钱小纯、王赞、王彦萍、王和平、于水、周亚鸣、周华君、郑力等“新文人画家”作品开始进入艺术品拍卖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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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增先  《兰亭修禊图》

1997年之后进入拍卖市场的“新文人画家”首拍情况(按姓氏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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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人画”经过前期的初创探索和学术价值与市场价值的相互融合,虽然只有30年时间,但已发展得较为完善。在这期间,市场人士对“新文人画”的热情未曾减弱,“新文人画”作品进入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数量持续增长。除了已经进入艺术品市场的画家,后期步入艺术品市场的还有方俊、穆家善、余启平。

方俊、穆家善、余启平作品首拍情况(按姓氏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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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俊、穆家善、余启平上拍作品汇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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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人画”买家对这些作品趋之若鹜,但很多较早进入艺术品市场的参与者对“新文人画”有了较为系统的学术判断和价格判断,并能根据以往的拍卖数据大致分析出“新文人画”的整体价格走向。相较前20年,“新文人画”作品达到了市场价值最高点,并且进入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新文人画家”人数也达到最多,这是艺术品市场不断发展、艺术消费群体不断壮大对“新文人画”市场的推动。

代表性艺术家市场表现

在“新文人画家集群”中,朱新建、边平山、徐乐乐这三位画家可以较为系统地反映“新文人画”在艺术品市场中所代表的三大方向。朱新建作为“新文人画家”中争议较大的艺术家,其作品在拍卖市场中占有率比较大;边平山作为“新文人画”的倡导者,在“新文人画”的理论和实践中起着较为重要的作用;徐乐乐作为“新文人画家”中的女性画家,亦极具代表性。

离世=价格迅速提升?

朱新建作品在拍卖场的首秀是1994年,至今21年间,共有1021件作品上拍,其中成交864件,总成交额约为7.1亿元。其作品《相思图》扇面在上海朵云轩拍卖有限公司“94拍卖会——中国书画专场”上以9900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交。此作品正为朱新建独有的美人图题材。除1995年、1999年、2001年三年没有作品出现在拍卖市场上外,其作品数量每年都以递增方式不断出现。1996、1997、1998年,朱新建作品连续在中国嘉德拍卖出现,并都取得较好拍卖成绩。直至2000年,其作品《天涯芳草》在北京荣宝秋拍出现了首次流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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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新建 《相思图》(扇面)

1994年-2000年朱新建作品拍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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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2000年朱新建作品拍卖数据汇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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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至2000年7年时间,朱新建参与拍卖的作品仅6件,属于作品试水艺术品拍卖市场阶段。虽然上拍数量不多,但总体成交量和成交率比较可观,作品一经出现均为百分百成交。2000年以后朱新建共上拍1015件作品,其中成交859件,总成交额为709961596元。这段时期朱新建作品成交状况与上拍数量波动较大。在经历了数年时间的沉淀后朱新建作品得到市场价值的回应,但瞬间的价格上涨,难以维持,容易造成作品价格的较大波动,市场购买者应避免盲目跟风带来的损失。不容置疑,这期间会有盲目的跟风者,但本文认为这是市场自身调节的体现,也是市场人士自我选择的结果。

2001年-2015年朱新建作品上拍数量柱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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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图中我们可以很明确地看出,2012年秋季以来,朱新建在拍卖市场上的作品数量开始有较为明显的增长。笔者认为这是朱新建作品在市场上的前期沉淀所带来的,也是市场对朱新建作品的认可和追捧的具体表现。

有起有落的价格和每一季度的数量变化是每位艺术家作品参与市场的真实表现,也是艺术品市场自发调节的结果。价格高点必定是每个人的关注焦点,但是巅峰只是特殊现象,只有在缓增或缓涨的价格变化里才是对艺术作品的最好说明。因此,切勿因攀高而盲目跟风。另外,从朱新建去世后上拍作品数量迅速上升和2015年作品开始回落的现象来看,画家去世确实会造成市场人士对其作品的追捧和广泛关注,但是这只是暂时现象,至于去世后是否会形成画家作品价格迅速上涨的现象,还取决于画家作品是否真正存在可以永世留存的独特艺术性和对学术研究的贡献性。

潜心创作=被市场遗忘?

相较于朱新建,边平山则显得较为低调和保守。边平山一直致力于美术创作和“新文人画”的发扬,他的表现题材多种多样,尤善蓬、草虫、花卉、花鸟等,并且还将中国画独特的表现形式和审美情怀用于瓷器制作。边平山作品进入中国大陆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时间为2003年秋,首幅在拍卖会成交作品为《莲》,在中国嘉德秋季拍卖会以6600元成交。2003年之后的12年间,除2009、2010、2011和2013年无作品在拍卖市场(以抽样的十家拍卖公司为例)出现,其他年份都有作品参与艺术品拍卖市场。2003-2015年,边平山上拍作品共有44件,成交数量为36件,总成交额为1929370元。笔者将边平山自2003年秋季以来的拍卖作品从上拍数量、成交量、成交率、成交额四方面做整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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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平山 《莲》 立轴 53•39.6cm

2003年-2015年边平山作品上拍数量柱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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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图表,可以明显看出边平山作品整体上拍数量并不多,但边平山作品成交率均在50%以上,并且绝大部分拍卖季的拍卖成交率均为100%,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从成交率可以看出艺术品市场人士对边平山作品的认可度还是比较高的。其中拍卖价格最高的一幅作品为《2014年作花鸟镜心》,该作品于2014年11月29日在北京荣宝以145600元成交,此作品尺幅并不算太大,约2.29平尺,已达到了63581元每平方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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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平山 《2014年作花鸟镜心》

2003年-2015年边平山作品成交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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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边平山作品上拍数量来看,2014年春季开始,其作品上拍数量相较之前稍有增长,并且成交额首次突破十万元,达到了六位数的成交额。但是2015年秋季上拍数量和成交额均出现了回落现象,并且在这四个拍卖季度中,边平山上拍作品的成交率波动较大,笔者认为这是艺术品市场在众人对“新文人画”盲目追捧背景下的自发调节,也是市场人士在大浪淘沙的艺术品拍卖市场中对“新文人画”的考验和选择。

2003年至2015年,在边平山成交的36件作品中,有两件为边平山的瓷器作品,且均拍出了较高价格。边平山对瓷器的热爱和精通,也体现出了“新文人画家”在美术领域的各个方面都有所涉猎和取得一定成绩的总体特征。

2003年-2015年边平山瓷器拍卖成交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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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人画家集群”中的每位画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和创作情趣,可能有些画家的作品在艺术品市场中的参与度较高,有些则较为平常,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无论哪位“新文人画家”的作品投放到艺术品市场中,只要作品具有学术价值并且符合艺术品市场参与者的审美情趣,就会有一定的市场认可度。

女性=不同的风格和市场占有率?

徐乐乐作为“新文人画家集群”中的女性画家,其作品在画面风格上给观者的感受永远是随性、自在、舒畅、通透、流利。徐乐乐作品拍卖首秀是1994年,是于香港佳士得拍卖公司,其作品《1990年作 人物册页(十开选二)设色纸本》最终以流拍落幕。徐乐乐正式在中国大陆上拍作品为1997年秋季,自1997年其作品在中国嘉德上拍后,就从未离开过拍卖市场。1997年至2015年的19年间,徐乐乐共有687件作品上拍,其中成交489件,总成交额为70712390元。1997年其作品《1997年作 清赏图 镜心》在中国嘉德以24200元成交。从徐乐乐作品拍卖数据来看,其作品上拍数量、成交率和成交额在19年间持续波动并且波动较大,并无任何规律可循。本文认为这正是徐乐乐作品在艺术品拍卖市场中的真实表现,也是市场对其作品的考量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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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乐乐 1997年作 《清赏图》 

1997年-2015年徐乐乐作品上拍数量曲线变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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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观察表格可以得出,其上拍数量在2004年秋季突破10件,随之第二年春季拍卖季就又回落至9件,但在2005年秋季之后,上拍数量基本维持在两位数。2006年秋季其作品上拍数量达到历史之最的80件,但成交率只有71%。通过分析徐乐乐作品拍卖数据可以得出其作品成交率为100%的时候,上拍数量均不大,最多只有5件。自2004年秋其作品数量开始上涨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100%成交的情况,本文认为这正是艺术品市场对画家自身和市场参与者精品意识的提醒。

1997年-2015年徐乐乐作品成交额曲线变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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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朱新建、边平山、徐乐乐整体拍卖数据来看,朱新建在“新文人画家集群”中作品上拍数量是最多的,边平山作为“新文人画”代表是拍卖作品成交率最为稳定的,而徐乐乐则呈现拍品不断、整体拍卖数据波动较大的态势。有资料显示,朱新建生前平均每天作画十小时,这也印证了朱新建确实是位多产的画家。画家作品数量的多少并不是衡量画家艺术水准的标尺,只是证明画家努力程度的参考标准之一。朱新建独特的表现题材和大量的上拍数量,边平山作品稳定的市场态势和不同艺术表现形式的工艺品对市场的参与,徐乐乐在市场数据波动较大的背景下仍能不断坚持自身对艺术的追求和参与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信心,都是对艺术品市场的独特贡献。虽然三位画家的作品不能创造常年的100%成交率,不能呈现市场成交额的持续增长,但通过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在艺术品市场中的持续占有率,我们还是可以看到“新文人画”作品在艺术品市场中所体现出来的内在潜力。至少“新文人画”作品短期内不会在艺术品市场中消亡,但是随着市场人士对精品意识的明确和艺术品市场本身对精品的追逐,可以明确肯定的是:只有那些经得起美术史考验的、真正具备划时代意义的“新文人画”作品才不会被市场淘汰,进入藏家收藏的艺术品行列。

朱新建、边平山、徐乐乐作品上拍数量对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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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画家都有各自不同的市场走势和特征,没有明确的规律性。艺术品在参与艺术市场的流通过程中本身就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每位画家和市场参与者也不需要去摸索艺术品在流通过程中的规律,如果有适用于艺术品流通的公式供每位市场参与者参考,艺术品市场自发的调节作用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市场参与者需要的是对市场中艺术品自身独特艺术性的准确把握,在尊重艺术作品艺术性的同时,力求其市场价值的最大化。虽然“新文人画”在进入艺术品拍卖市场后持续活跃,但不到30年的存在时间难以给出“新文人画”盖棺定论式的评判,“新文人画”的总体价值还有待市场的检验。“新文人画”作品最初参与到艺术品市场的数量很多,但是有些画家的作品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销声匿迹。从价值曲线来讲,也许有些作品会被淘汰,价格会降低;有些作品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更多人认可,价格不断突破。艺术品的学术价值是其购藏价值研究的首要因素,有学术价值才有更高的收藏价值。但是在很多情况下相应的学术价值并不能马上在艺术品市场中换来相应的市场价值,其间需要有一个认识过程。

购藏者应该以清醒的头脑、客观的态度看待“新文人画”,用美术史的角度去衡量艺术品市场中的潜在藏品。审时度势,客观评价,是对新的艺术派别的尊重,也是对艺术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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