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雅克·吉耶斯:我看到了中国艺术的活力

采编:周露露   发表时间:2016-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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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 雅克吉耶斯Jacques GIÈS )接受中国美术报网采访

中国美术报:在您任集美博物馆期间,在馆藏和展览方向上多做出了很大的改变,开始更多地涉足当代亚洲艺术,您能谈一下这么做的初衷以及到目前为止所取得的成果吗?

雅克·吉耶斯(集美博物馆原馆长):集美博物馆一直以来被公众认为是亚洲历史性的博物馆,藏品也多是遗产文物。当我还是集美的一个研究馆员时我的研究领域包括中国的佛教文化、敦煌文化,中国的雕塑和绘画。那时我就提出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有历史性的博物馆和当代性的博物馆,但能把历史和当代对接碰撞、共同展现的博物馆却很少。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收藏一些在世的艺术家的艺术品呢?当我成为集美博物馆的决策者时,我的视角和目标都有了新的变化,也有了更多的自由度和掌控度,我希望把集美从古老艺术的藏宝箱变成展示现当代亚洲艺术的窗口。在我上任的时候是从十三十四世纪的收藏开始接手的,主要的目标是保证藏品的历史延续性。但我担心这样会让博物馆和当下的社会脱节,公众无法看到亚洲近代艺术发展的进程。对于我来说,作为亚洲艺术博物馆却没有当代的亚洲艺术收藏是难以接受的。所以,最开始我从临时展览入手举办了一些在世艺术家的当代艺术作品,和古老的艺术藏品产生了强烈的撞击。就这样我们从二零零八年底到二零一零年陆续做了一些非常当代的有创新力的而且是和之前的历史收藏断节的展览。当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很多保守派的同事不太赞同我的做法,我就和他们说希望大家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看看观众们的反应。在我的倡导下集美博物馆开始收藏来自于东南亚的艺术品,包括中国乾隆年间以来的艺术品和日本19世纪末的艺术品。我一直致力于收藏更多的亚洲现当代艺术作品,但我在和法国文化部报告的时候他们却说对于当代的艺术品有当代的博物馆美术馆进行收藏,比如蓬皮杜艺术博物馆、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等。虽然由于我工作繁忙和政策的原因,并没有在我在职期间收藏中国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但我心中有很多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人选。 所以我只是奠定了一个基础,希望以后的馆长可以继续推动促成政策的改进以收藏更多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

中国美术报:一直以来您对亚洲当代艺术给予了高度的关注,请问您对亚洲当代艺术,特别是中国的当代艺术如何评价呢?

雅克·吉耶斯:亚洲艺术自一八四零年以来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近一百五十年的亚洲,例如印度和中国都经历了战乱和改革,东西文化发生了强烈的撞击和交融,如果我们不能把这些亚洲艺术的变化展现给观众将是一种遗憾。在这一百五十年中,亚洲也经历了文化变革,例如中国对自己古老的文化是否走到了尽头,是不是西方先进的科学是当代世界的唯一出路的思考引发了社会的变革,也引发了艺术上的变化。我曾经希望在集美博物馆中将中国重要历史节点的相关艺术都展示出来。例如展示中国1919年五四运动前后的艺术作品就会是一个博物馆尤其是亚洲艺术博物馆应尽的义务。在中国近代,很多伟大的艺术家思想家都在思考文化艺术的发展方向是应该建立在摒弃自己的传统文化还是在保留传统文化的基础上适应和吸收西方文化艺术的新元素。这就是非常有意思的历史节点。包括现今的中国当代艺术家正在思考是否要丢掉传统迈向国际化或是在传统中寻找新的出路也是非常有趣的话题,如果能展示这样的作品也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应该让公众了解中国的变化和变化中产生的艺术。目前,欧洲面对文化危机和社会安全等问题,民众开始产生对传统文化和美好过往的怀念之情。反而是在亚洲,特别是中国、印度这样飞速发展的国家涌现出很多优秀的艺术家,不论是在形式上还是在想法上都十分新颖,活力十足。如果能在博物馆美术馆中展示这样的艺术事实上对欧洲人来说也是很有教育意义的。

中国美术报:您时常来中国的艺术机构考察和交流,您认为目前中国博物馆和美术馆的发展到了何种程度?

雅克·吉耶斯:对于中国博物馆和美术馆的发展,我除了用惊叹和赞美再没有其他的语言来表达了。在我任集美博物馆馆长的这十几年间经常来中国,能亲眼见证这十年来中国博物馆美术馆的发展进度,不管是从博物馆内部的设计还是馆藏规模水准,都十分令人赞叹。这几天我再次参观了国家博物馆,国家博物馆在陈列品的挑选上我认为非常精准,陈列品的顺序排列和介绍都非常简明清晰,全部看下来没有重复,且非常有教育意义。身为一个业内人士,我深知在成千上万的收藏品中挑选出合适的,能代表一个时期的陈列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二三十年前当我参观中国的博物馆的时候还是感觉很像革命战士博物馆,但现在中国的博物馆已经成为了具有科学性、艺术性、严谨性的现代博物馆,中国的顶级博物馆水平已经达到世界顶级博物馆的水平,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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