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回归话成就 ——略述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对国宝回归做出的贡献

赵榆  来源:《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二十年 中册》 发表时间:2018-05-03

摘要:中华民族是一个具有5000年文明历史的民族,我们的祖先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文物艺术品。这些文物艺术品既反映了我们祖先的聪明智慧,也记录了各个历史时期的历史情况和艺术风格,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但是,自清朝末年至民国年间,由于国力的衰败,遭受帝国主义列强侵略和掠夺,我们祖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几乎每平方公里都有文物的流失。特别是英法联军焚抢圆明园;国民党军阀孙殿英盗掘清东陵乾隆、慈禧墓;敦煌莫高窟藏经洞被盗窃;溥仪偷窃故宫文物等最为严重,被历史称之为中国文物流失的“四大劫难”,是我们很多珍贵的文物艺术品流失海外。据有关资料统计,流失在海外够得上国家博物馆一、二级标准的文物,就有一百多万件,超过故宫博物院文物库藏品的总和。

中华民族是一个具有5000年文明历史的民族,我们的祖先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文物艺术品。这些文物艺术品既反映了我们祖先的聪明智慧,也记录了各个历史时期的历史情况和艺术风格,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但是,自清朝末年至民国年间,由于国力的衰败,遭受帝国主义列强侵略和掠夺,我们祖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几乎每平方公里都有文物的流失。特别是英法联军焚抢圆明园;国民党军阀孙殿英盗掘清东陵乾隆、慈禧墓;敦煌莫高窟藏经洞被盗窃;溥仪偷窃故宫文物等最为严重,被历史称之为中国文物流失的“四大劫难”,是我们很多珍贵的文物艺术品流失海外。据有关资料统计,流失在海外够得上国家博物馆一、二级标准的文物,就有一百多万件,超过故宫博物院文物库藏品的总和。

一、几代人为国宝回归不懈努力

中华民族的子孙,对祖先的文物流失海外,当成为辱,几代人为国宝的回归做着不懈的努力,但其收效甚微。如英法联军焚抢圆明园后,全国人民一直抗议,甚至得到国际的声援,但是文物有去无回。敦煌莫高窟藏经洞被盗窃,全国仁人志士呼吁阻截,但无成果。孙殿英盗挖清东陵震动全国,特别是清皇室后裔因祖坟被掘,甚丧考批,奋力抗争,结果也是一事无成。溥仪偷窃故宫古籍善本200余册,珍贵书画1000余件,民国政府虽然颁诏追缴,但仅一纸空文。

直至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一些爱国侨胞,开始把自己保存在海外的文物捐献给国家博物馆。特别是周恩来总理,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的1951年,听说《三希堂》法帖的“二希”,即王献之的《中秋帖》和王询的《伯远帖》,被抵押在香港银行的期限已到,急需从海外购回时,在国家外汇极度困难的情况下,仍然拨出48万港元巨额外汇,派文物局局长王冶秋偕同徐森玉、马衡购回,拨交故宫博物院入藏。因此,才使我们后人能够欣赏到这套完整的《三希堂》法帖。

王献之《中秋帖》.jpg

王询《伯远帖》.jpg

二、拍卖市场开辟了国宝回归的新机遇

自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经济迅速好转,国力强盛,人民生活富裕,文化素养也得到提高。特别是从1992年,适应人民群众文化需求,中国大陆出现了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中国文物艺术品价值急遽上升,并逐步与国际接轨。“水往低处流,货往高处走”,一些海外收藏家,开始把文物拿到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出售,给文物回归提供了新契机。

新兴的文物艺术品拍卖行业从业人员,以他们敏锐的思维和判断,顺应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和文化潮流的正确抉择,抓住政府有关部门新出台的“海外回流文物复出境”政策的契机,及时开拓海外文物回流市场,足迹遍及中国港台地区、东南亚、韩、日、欧洲、美洲,使一件件流失在海外的国宝,穿洋过海万里还乡。1995年秋季,海外收藏家杨永德先生,率先将其收藏的164件齐白石画作,拿到中国嘉德国际拍卖公司举办专场拍卖会。著名香港收藏家张宗宪先生,将其收藏的兰钟兰表等文物艺术品,在中贸圣佳拍卖公司举办专场拍卖会。这两位海外收藏家的拍卖专场,轰动了世界艺术品拍卖市场。从此,中国大陆拍卖市场上,海外回流文物艺术品数量逐年上升,尤其是2002年,成为海外回流年,北京成为国际性的中国文物艺术品集散中心。据统计,近十年来回流的文物有3.2万余件(注),其中不乏艺术精品。

三、回流的文物给博物馆增添了陈列的新内容

我们国家的博物馆文物藏品来源,主要是国家调拨、考古发掘、民众捐献、社会征集。所谓“社会征集”,实际是在计划经济时期的特殊条件下,用极“左”的思想给民众保藏的文物以极低的价格进行购买,有时候甚至仅仅付给一点差旅费、误工费,极大的挫伤了民众出售文物的积极性。改革开放以后,博物馆藏品的来源日趋稀少,展览室陈列内容亦显陈旧,失掉了博物馆对民众的吸引力,减弱了博物馆的教育功能。

自从有了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给博物馆文物藏品开辟了一个新的渠道,丰富了馆藏,增添了陈列的新内容。诸如:

1995年北京翰海拍卖公司,从英国伦敦征集到一件英法联军从圆明园掠走的清乾隆银兽面铺首,镌刻的铭文为“乾隆造办处庚午年制,长春园画玲珑馆陶嘉书屋”。这是一件极为珍贵的历史文物,记录着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的悲惨历史。中国历史博物馆保管部副主任何其耀先生,在拍卖会上以8.8万元人民币为博物馆购藏,为中国历史博物馆陈列增加了一件爱国主义新教材。还有另一件值得一提的是,被英法联军掠走的另一件同样的清乾隆银兽面铺首,在2003年4月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以680万港币成交。依此,即可看到中国文物艺术品巨大的升值空间,也可看到何其耀先生的谋略的深远与判断的正确,以及为中国历史博物馆节省收藏费用之功劳。

北京首都博物馆是改革开放以后成立的新馆,馆址在国子监街孔庙内。2002年春季中贸圣佳拍卖公司从日本东京征集来唐阎立本《孔子弟子像》绢本手卷,高31厘米,长1086厘米,绘孔子弟子59人,著录于《石渠宝笈》。阎立本是唐代著名人物画家,因为历史长久,兵灾人祸,真迹无存。现在阎立本传世作品有6件,皆为临本,此件为北宋临本,画幅最大,人物最多,画工最工细,保存最完好。此卷在清末时期散出宫外,辗转流入日本,被中贸圣佳拍卖公司征集到北京。首都博物馆从中贸圣佳拍卖公司以800万元人民币购得,寄给首都博物馆增加了一件镇馆之宝,又使“孔子弟子”回到孔庙,真是一举两得。同年秋季,首都博物馆又在中贸圣佳秋季拍卖会中以184.8万元人民币购得从海外征集来的明嘉靖三彩观音坐像,此观音像高达135厘米,造型慈祥端庄,色彩艳丽秀雅,实属罕见。特别是佛像后背用橄榄色釉水书写“嘉靖四十三年正月匠人乔”款,这种有年款的标准器,对于博物馆的陈列更为重要,更具科学价值。

宋刻本《春秋经传》为宋版本孤本善本,全书16册,弥足珍贵,藏于清朝皇宫,著录于《天禄琳琅书目续编》、《中国刻板图录》。后被末代皇帝溥仪盗出故宫散失,在溥仪偷盗文物的账簿中(即《故宫佚失古籍书画目录》)中有记载。现在有6册收藏在中国国家图书馆,有6册由中国嘉德公司从海外征集回流,被北京文物公司秦公总经理在拍卖会竞得,另4册下落不明。1999年北京文物公司拿出1册参加北京翰海拍卖会,被中国印刷博物馆以160万元人民币购得,给印刷博物馆增加一了件镇馆之宝。

四、提高了中国文物的国际地位和价值

过去,中国的文物艺术品的价格,在国际市场上十分低廉,与我们有着悠久文明历史的大国地位极不相符。而欧美等发达国家的文物艺术品的价位却极高,一件仅有一百年历史的欧洲画家梵高的《加塞医生》画像,价值竟达8250万美元。鉴此,怎样才能提高中国文物艺术品的国际地位和经济价值,几乎成为每一个有良知的华夏子孙的心病。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大陆有了自己的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中国文物艺术品价格迅速拉升。特别是回流的高档次文物艺术品,因为可以再次出境,海外的收藏家也可以来大陆拍卖会参加竞投,与大陆收藏家平等竞争,其升值的空间更大,冲击力更强,因此屡屡打破原有的价格纪录,创造出许多新的世界纪录。

鉴于中国文物艺术品价位提升的情况,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评论家欣喜地预测,随着我们国家国力的增强,人民生活的富裕,文化水平的提高,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发展,中国文物艺术品的价值接近或赶上世界水平,应该说是有日可盼了。

五、回归的珍贵文物丰富和提高了民间收藏

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开放以来,流失海外的文物艺术品大量回流,这些回流文物如果都由国家收购是不可能的,必须启动广大民间的力量。民间收藏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历朝历代相传不息。改革开放以后,盛世收藏在民间蔚然成风,回归的文物艺术品成为民间收藏的重要来源,特别是从海外大量回流的珍贵文物,大大提高了民间收藏的质量。

六、回流的文物取向与思考

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市场,自2002年以来,进入了蓬勃发展的时期,流失于海外的文物艺术品也大量地涌入,出现了回流高潮。此种趋势,因为过去流失海外文物数量众多,大陆文物艺术品市场容量巨大,价位上升,再加上海外侨胞爱国思乡的情怀,情愿少卖一些钱,也愿把自己悉心保存的文物带回大陆,落叶归根,其势头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但是,我们必须冷静的看到,高潮带来的新的取向及其背后的负面效应。

12003年,张大千、傅抱石、齐白石三人的书画作品的价位出现新高,即张大千的《泼彩朱荷屏风》在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以2143万元港币成交;傅抱石的《毛主席诗意山水册》在中贸圣佳拍卖会,以1980万元人民币成交;齐白石的《诗意山水册》在中贸圣佳拍卖会,以1661万元人民币成交。我们翻开国际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价位增长的历史规律,不难看到荷兰梵高的《加塞医生肖像》以8250万美元成交后,法国的雷诺阿、法国的莫奈、西班牙的毕加索等著名画家的画作价位,都迅速提升。鉴此,今后我们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除了张大千、傅抱石、齐白石绘画精品价位要相应提高外,与他们同期的著名画家画作的精品,价位也会有所提升。中国大陆市场巨大,就会吸引更多的流失海外的文物艺术品的回流,其中一些过去到海外创作发展的画家作品,也会源源不断的回归。但是,高价位的文物珍品,从有关资料分析显示,回流的数量将会减少。

(2)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发展规律是波浪形的,国内国际尽皆如此,无一例外。在市场形势迅速发展进入高潮时,就需要市场的从业人员,珍惜出现的大好局面,共同维护,减少下滑,避免低谷。市场蓬勃发展之期,也正是新的买家涌入拍卖会之时,更需要各拍卖公司提高鉴定水平,严格把关,避免良莠不齐,泥沙俱下,鱼龙混杂,欺蒙新的买主;也不要蜂拥而上,把市场搞淤。

3)几年来回流的文物,大部分都被大陆收藏家购藏,但也有又被海外收藏家买走。如宋徽宗的《珍禽写生图》手卷,被美国波士顿博物馆买走。清雍正青花釉里红玉壶春瓶,被海外收藏家以880万元人民币买走。清雍正粉彩八桃大盘,被海外收藏家以660万元人民币买走。乾隆的《八徵耄念之宝说》手卷,是乾隆皇帝将其当好皇帝的经验用文字写出来的总结文稿,为了传给子孙,收录于《石渠宝笈》,同时制作成缂丝《八徵耄念之宝说》手卷。后来原文丢失,缂丝被溥仪偷出故宫,流失到海外,经北京翰海公司征集参加北京拍卖会,应该说给大陆收藏家提供了一次研究历史的机遇,但是,又被海外收藏家以340万元人民币买走。

《写生珍禽图》.jpg

特别是宋代善本书《文苑英华》。《文苑英华》是一部集南朝梁至唐的诸家作品的巨著,全唐诗的九成出于此书。共4册,三册原来被大陆收藏家收藏,新中国成立后他们捐献给北京图书馆收藏,一册在香港敏求精舍王南屏处。中国嘉德公司从海外征集参加北京拍卖会,又被海外收藏家以143万元买走。此卷的回归复出境,给文物界、出版界、收藏界、图书馆界,无不留下深深的遗憾。因此,对于回流的文物珍品,加大宣传的力度,使广大收藏家都了解其重要,了解其文物价值、历史价值、文献价值、艺术价值,应该说也是当务之急,也是文物艺术品拍卖公司永恒的课题。

(注:1994年至1998年回流文物约一万件,为作者本人统计。1999年至2003年10月,国家文物局统计为22954件,其中1999年1745件,2000年为1235件,2001年1856件,2002年12579件,2003年10月5539件)

(本文在原文基础上有删减)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