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英国退欧进程的不断推进和欧洲大陆民粹主义的不断抬头,“欧盟”的概念似乎受到了挑战。一些艺术家认为,欧盟应该重新思考其公众视觉形象,通过视觉艺术对抗分裂的危机。换句话说,就是重新树立欧洲的品牌。
德国摄影师沃尔夫冈·提尔曼斯和荷兰建筑师雷姆·库哈斯,首先提出了“重塑欧洲”的想法。他们鼓励艺术界的创意人士为欧洲集思广益,以建立欧洲对外的新视觉形象。他们二人在今年3月即提出了一份关于欧洲品牌重塑的呼吁。这份呼吁中一个重要的质问是:“如何让欧洲的公民真正地意识到统一的欧洲是一种善意的力量,而不是一个隐形的官僚体系。”在提尔曼斯和库哈斯的眼中,“统一的欧洲”意味着不同民族之间的合作与友谊。
雷姆·库哈斯在2006年为欧盟设计的旗帜 图片:纽约时报
这份呼吁一经公开,很快收到了43个国家的400多份提案。一位德国的时尚设计师提出,设计一款新式的外套,让穿着它的人可以免费在28个欧盟成员国中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来自阿尔巴尼亚、法国和意大利的数家舞蹈团体则建议在欧洲的各个历史文化遗产中拍摄舞蹈,然后利用虚拟现实技术把它传遍世界。音乐家们也行动了起来,如匈牙利的一位作曲家专门为欧盟谱写了一首《欧洲之歌》。视觉艺术家们在这场运动中当然是最踊跃的,有数十位艺术家为欧盟重新设计了旗帜和货币。其中很多提案均表明,目前的欧洲需要发展出一种新的幽默感。5月31日,由提尔曼斯、库哈斯和建筑史学家斯蒂凡·彼得曼(Stephan Peterman)在阿姆斯特丹欧洲文化论坛期间组织的为期4天的论坛活动——欧洲实验室(Eurolab)中,欧洲顶尖的思想家们将在这里讨论30份创意提案。
沃尔夫冈·提尔曼斯在2016年为挽留欧盟中的英国创作的海报 图片:艺术家
早在2016年英国退欧民选之前,提尔曼斯就设计了一系列精彩的海报,以劝说选民支持英国留在欧盟。对于本次论坛活动,提尔曼斯说:“最终目的并不是选出一首国歌或者国旗,而是要让艺术界人士的声音能被更多人听到,让人们知道我们是如何抵制狭隘的民族主义的。”
提尔曼斯一向认为自己是“泛欧主义”的产物。他在联邦德国长大,1980年作为交换生移居英国,随后则在伦敦和柏林之间工作和生活。他的护照允许他在任意一个欧盟成员国居住。当提尔曼斯看到民族主义浪潮涌现之时,他说:“我意识到,应该迫切地捍卫我所拥有的权利,捍卫前几代人为之奋斗的目标。这是作为一个欧洲公民的责任。”
“近十多年中,我亲眼目睹了一个欧洲国家和一个统一欧盟的区别,”库哈斯说,“没有经历过这种转变的人,难以为之兴奋。”这位建筑师的矛头,似乎对准了一些右倾的青年人。库哈斯的理想,是通过艺术与设计找到一种清晰的语言来谈论欧洲,并赋予欧洲更加连贯的叙事。事实上,他早在2004年就提出了一个彩色条形码的欧盟旗帜设计。
这场论坛的组织者,约里·阿尔布雷希特(Yoeri Albrecht)则如此评价“重塑欧洲”的意义:“如果说欧洲文化是由传统上的艺术家、哲学家和文学家指明了方向,那么这些人的声音就必须被听到。”当下欧洲的问题是,艺术家们无法影响由政客和富豪们所决定的未来的文化。此次阿姆斯特丹的欧洲文化论坛,正是艺术家们不甘于此的一次奋力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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