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明代吴门书画家手札, 一窥风流才子们的生活与艺术

杜琼  来源:中国美术报网 发表时间:2017-08-03

8月3日,“遗我双鲤鱼——上海博物馆藏明代吴门书画家手札精品展”在上海博物馆正式开展。该展览遴选出上博馆藏明代吴门著名书画家手札精品49通,其中许多是首次面世,既富有史料价值,又是精彩的书法作品,全面地还原了当时吴门书画家的点滴生活与艺术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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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乐府中有一首脍炙人口的诗《饮马长城窟》,它描绘的是在那个征戍远行之风盛行的年代,一位妻子对丈夫的的思念之情。此诗由河畔的青青草色起兴,以日常的劝言餐食收笔,其中“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便是“鱼传尺素”这个表达传递书信的成语的典故。乐府诗言辞浪漫却非常写实,诗中的“双鲤鱼”描写的并不是两条真的活鱼,而是指古代装书信的木函套;“烹鲤鱼”也并非指剖腹刮鳞那般煞风景,只是打开函套,取出书信的意思。

在中国古代,除了锦鲤,书信还有很多代称,如雁书、青鸟、黄耳、朵云等,这些代表书信的雅称自汉代才有,但书信的历史却悠远绵长。据了解,目前已知最早的家书则是1975年在湖北省云梦县睡虎地4号墓中发现的战国时期的两件木牍,这两封信来自名叫“黑夫”和“惊”的两兄弟,信中向另一个兄弟“中”问好,请他代向母亲问安,并向家中索要一些钱物。

书信,有深厚的史料价值,其艺术价值亦不能忽略。早期的书法史几乎都是以书信写就,西晋陆机的《平复帖》是中国最早的法帖墨迹,被称为“法帖之祖”,它亦是陆机写给朋友的一封信;而王羲之、献之父子留下的书迹,不论是墨迹还是刻帖,几乎都是信手所写的书札。留存于世的这些书札,短小精美,犹如吉光片羽,是中国书法史长河源头最美妙珍贵的曦光。

上海博物馆收藏有大量明代名人信札,尤其是明代吴门地区书画家的信札,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异常精美,以史料价值而论,这些信札的内容上至朝政民生,下至家事儿女,或文章酬唱,或艺苑交游,几乎无所不包。此次特展主要分为“现实生活”与“艺术世界”两部分,通过明代吴门艺术家的手札将那个文人畅游往来、自由疏放的时代生动的呈现在了观者的面前。

从此次展出的书画家们的手札可看出,文徵明,唐伯虎,祝枝山等这些性情洒脱的风流才子并不是电视中描绘那般不谙世事、只有琴棋书画,他们也像平常人一样真实的生活周旋在种种俗事之间,过着与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一样冗烦,一样艰辛,也有生活的小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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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明 《致妻札

文徵明,在后人印象中他是“四绝”全才。但从此次展出的《致妻札》是文徵明写给妻子的一封寻常家书,从中就可以看出其不为人熟知的那一面,他在信中不断对着妻子絮絮叨叨着族中不知何人的出殡事宜,同时叮嘱妻子查看棺椁有没有砌好,在银钱上不要与大房计较等琐事,凡此细琐小事,让他的形象顿时生动。从存世的文徵明书画作品可看出其写字作画态度谨严,少有潦草敷衍的时候,即使是这样一封普通、私密的家书也写得规矩整肃、一笔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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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吴宽致欧信札》

至于在各种民间传说中为人熟知的“风流才子”唐伯虎,曾因弘治十二年科举案,被牵连入狱。成化八年的状元郎吴宽对遭人毁谤的唐寅心怀惜才之心,便致信当时的浙江布政司左参政欧信,恳请他照顾一二。从《吴宽致欧信札》,既可见到当时这段公案的片段,也能感受到吴宽此人的宽厚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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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彭《文彭致钱榖札》

不仅如此,我们还能在这些往来书札中,看到这些文人是如何邀约喝茶、赏月、作诗、吃饭的。在《文彭致钱榖札》中,文徵明长子文彭因下雨闲来无事,便以新茶邀钱榖前来小坐共赏册页,他在信中说:“雨窗無事,思石翁冊葉一看。有興過我,試惠泉新茶,何如?”,意为文彭因下雨闲来无事,便以新茶邀钱榖前来小坐共赏册页,尽显文人间的清新小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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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周《沈周致祝允明札》

再看《沈周致祝允明札》中,明四家中的“老大哥”沈周对小辈祝允明的新作赞不绝口,直言可超过唐代的白居易和元稹。不过盛赞之余,提到酬劳却是不甚爽快,,饶是沈周也只能“缠头之赠恐是虚语”结语,报以“呵呵”一笑的态度。

互联网信息时代拉进大家之间的距离,但人们似已很难亲身体会从前那种“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的“慢生活”了,通过上海博物馆此次举办的信札展,我们可以重温“家书抵万金”的牵挂、“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情思、“此夕我心,君知之乎”的怀想。(资料来源:上海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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