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就是生活本身

张颐武  来源:《中国美术报》 发表时间:2016-10-12

摘要:设计现在出现了一个再设计的可能,设计要从超常之美到日常之美。设计伦理发生了改变,原来设计要超离日常生活,现在设计回归到日常生活,所以设计需要和当下的生活肌理和文脉相适应。我们看到很多改造城区、改造乡村的范例,都是尝试和这些乡村浑然一体,进入乡村的文脉,把中国境界、中国故事和全球想象、全球生态融合在一起,设计在生活中的意义才会越来越凸显。同时,设计体现了“百姓日用即道”,设计就是生活本身,生活就是设计,设计泛化在生活的一切地方,设计的日常生活化和日常生活的设计化,最后达到了完美的统一。设计师不再是聚光灯下的英雄,而是隐在生活的背后。正如杭间所说,现代主义设计进入中国,我们把设计看得非常高大上;而现在,设计应该从一个高大上的时代,回归到贴近每个人生活的细节里,设计和传统相衔接,体现一种日常的美、生态的美、和谐的美,发现日常的美。

设计不仅仅是关于外观的解释,而是对生活的一种超离,我们要设计出让人震惊、让人想象不到的东西,使人感受到设计师的存在,所以我们一定要创造冲击的效应。这个时候,设计其实是不断地超出日常生活经验、生存状态的限制,赋予日常生活重大的意义。其中尤其凸显的是以下几个效应:无论做什么设计,首先是要给人一种震惊的效应、断裂的效应,如北京的“三鸟”:鸟巢、鸟腿(中央电视台)还有鸟蛋(国家大剧院),就是新奇感和震撼力的叠加,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力。即便是设计一个茶杯,也要与一般的茶杯不一样,设计需要的是存在感,冲击的强烈性。其次是再创造空间,重写空间。我们改变了世界,我们重写世界,所以建筑设计师的使命是伟大的,就像里尔克说的,“我要改变我的生活”,通过改变设计改变生活;还有异质效应,追求不可容纳和融合的空间感。这个东西放在那里不合适,才有巨大的意义,如果合适就显得俗了。

设计需要的是彰显存在感,设计就是拉动生活向前跑,就是30年来设计追求的存在价值。新、奇、怪的效应迎合了经济高速成长和社会高速的变化,设计师横空出世,改变了中国和人们的生活。他们有巨大的贡献,因为他们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但是现在,我们的社会结构发生了变化,他们正面临巨大的挑战。

新的中等收入群体在扩大,过去的中等收入者或者中产阶级集中在大城市,由文艺青年主导,所以小清新、文艺范是最受人喜爱的。但是现在中等收入群体放大了,三四线城市的中产阶级起来了,设计改变了乡村,乡镇的改造、社区的改造、新的城镇化使得三四线城市的中产阶级前所未有地扩大。由于互联网的扁平、发散效应,“80、90后”的年轻人,三四线城市的年轻人和大都市里的年轻人开始有了同样的发言权。“80、90后”的发言权前所未有地大,而且他们是一种庸常的趣味,原来的那种超离日常生活的想象,现在变成了一种平常化的趣味。经济放缓带来震惊感的消失,以前所有的新、奇、怪没有市场了。

随着中国的全球性的展开,设计也带来了很大的改变,我们终于有了发言权。过去是全球化拉着全国化跑,世界、纽约、巴黎拉着中国人跑,我们接触设计都是从买包开始,中国人都是从买LV开始接触设计的,后来全国化拉着全球化走,如肯德基茶杯上印了一句广告:“为中国而改变”。这个改变在文化层面发生了,将来你会发现,全球的设计也会由于中国而改变,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这个道理在改变世界、改变中国。

设计现在出现了一个再设计的可能,设计要从超常之美到日常之美。设计伦理发生了改变,原来设计要超离日常生活,现在设计回归到日常生活,所以设计需要和当下的生活肌理和文脉相适应。我们看到很多改造城区、改造乡村的范例,都是尝试和这些乡村浑然一体,进入乡村的文脉,把中国境界、中国故事和全球想象、全球生态融合在一起,设计在生活中的意义才会越来越凸显。同时,设计体现了“百姓日用即道”,设计就是生活本身,生活就是设计,设计泛化在生活的一切地方,设计的日常生活化和日常生活的设计化,最后达到了完美的统一。设计师不再是聚光灯下的英雄,而是隐在生活的背后。正如杭间所说,现代主义设计进入中国,我们把设计看得非常高大上;而现在,设计应该从一个高大上的时代,回归到贴近每个人生活的细节里,设计和传统相衔接,体现一种日常的美、生态的美、和谐的美,发现日常的美。■

(作者系北京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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